——余定武自传小说《湖北人在冰城》评析
白衍吉
作者是四十多年前我在报社工作时的通讯员。他打电话说,终于到七十岁时,把童年少年岁月沉淀下的记忆写出来了并出版,全书由四个中篇和两个短篇(分别在湖北省武穴市文联《大江》和《当代作家》上刊用)串联成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想请我写篇书评。他还说故友作家刘国民曾以《当代》刊发的长篇小说《首席记者》获得了年度冠军奖,记得我以《良知与正义的呐喊》为题写了书评发表于《黑龙江日报》“天鹅”副刊。他文笔出众,历经坎坷,靠自励成材,这样一位由粮库搬运工成为市政府正处级干部的样书,让我在期待和感悟中开始了阅读。
小说共六章近二十六万字。第一章“童年渴望”写了十岁前在湖北老家武穴镇的幼年童年生活;后四章是初到哈尔滨太平区读小学、中学,跟母亲继父学剃头,在工厂干临时工,然后到广播函授大学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之后考进区机关调进市政府,在处级岗位上退休,“余热”用第三人称描写一段退休生活。长跨度六十多年的人生轨迹、社会变迁和心路历程,呈现出复杂多样的生活场景和风云变幻的画面。
作品最大的思想亮点就是励志。常听到这样的一说和喟叹:“我命不好,没有托生一个好人家!没有钱,没有好房子,没有好工作。自己也真是啥也不行!”许多人抱怨自己“三无”的生活,信命、算命、由命,“自己也真是不行!”这句实话是说对了,自暴自弃、听天由命、不思进取,不与所谓的命运抗争,那怪谁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感恩给予你生命的人、养育你成年的人,不论生养你的人如何,你都应该有一份良心、孝心、爱心,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
有些人不相信什么命运,不迷信有什么救世主能让你不劳而获、养尊处优、一夜成名或者暴富;也有些人相信眼泪,相信困厄不可改变,相信坎坷不能越过,相信内心的软弱惰性不能超越⋯⋯;前者改变了人生走向,改变了所谓命运,唱出了自己的励志之歌,最终用信念、韧性、勤奋支撑生命的大写的一个“人”!读了余定武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湖北人在冰城》,我认为作者就是这样的人。
定武生于1955年,此前父母已经有过四个孩子,身下还有一个弟弟,在那个困苦的时期湖北广济县武穴镇一样缺吃少穿、缺医少药,五个娃都夭折了。生父取名“定武”这个意思,就是说啥也要让成活,随之因肺结核不治撒手而去。母亲改嫁随夫到哈尔滨在太平桥边靠剃头理发手艺生活。定武靠家婆(姥姥)、家公带大,还有舅家照应,相依为命、苦中作乐。他从小开始就有着深深的生命体验和对生活的热爱与追求。不安于现状,要改变现状,这是正确的人生态度;没有低践的生活,低贱的只有在意别人的眼神而自乱方寸。
既然是传记小说,就不是人物的详细履历记录,这部作品正是以小说的谋篇布局架构、迭荡起伏的情节,形象的描写和生动叙事的人物故事形成了自己的文学特色。在武穴,家婆、家公善良忠厚朴实勤劳的形象十分感人,他们呵护小定武这根余家男丁独苗,自己舍不得吃穿、治病,过年家婆拿手菜“米粉肉”自己不吃,只看着“武尔”吃,武尔有个头疼脑热拉肚子什么的,他们火烧火燎地背着看大夫,又是寻偏方寻草药,喂药喂食,一把屎一把尿硬是把孩子侍候长大上了学,家婆劳苦拖累常有尿血……
跟母亲北上到了太平桥边茅草屋顶的家,依然是过着繁华市区大墙后面贫苦人家的生活。继父是参加抗美援朝的老兵,复员后和母亲一起靠湖北老家的看家本事当剃头匠维持带四个孩子的生活。剃头的故事从传说中的祖师爷道士“罗隐”给唐朝武则天的儿子剃头写起,到明朝弟子给皇帝朱洪武剃头,再到清朝弟子给皇帝雍正剃头,因为都不是好剃的头,剃头匠可不是容易干的营生。再一直写到现在走街的“剃头挑子一头热”,和父母理发店门前门里的摆设说道,继父按摩拿捏的好功夫。人物形象鲜明,故事十分生动,读来饶有趣味。穷人的孩子也有快乐的游戏,定武喜欢《西游记》人物的彩色啪叽,妹妹们喜欢玩嘎拉哈,写得有乐有闹有趣。
作者文笔流畅,既有浓郁的湖北和东北的地方特色,又注意规范和准确生动,个性化的表达风格是小说的语言行文特色。作者有深厚的生活情结,非常熟悉普通老百姓的平常生活状态,善于观察环境、人物,善于揣摩人物心理。武穴小镇和太平区周边的河流、街市、建筑、门店、游商、车马、各色人物、各种地方小吃特产,都有给人印象深刻的描述。
作品中生活中的许多节点,定武总会做梦,梦中常有湖北武穴镇和哈尔滨太平区的往日情景;梦中常有《西游记》的情景,特别是孙悟空一心护法、忠于师傅、百折不挠、本领高強,始终是能给主人公力量的神猴。梦想,励志,学习,实干,实现了一个人的生命价值,也实现了这部自传小说出版传播的阅读意义。
作者简介:
白衍吉,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高级编辑、正局级。1985年起在哈尔滨日报社和哈尔滨市广播电视局担任领导职务,曾任国家和省部级评审委员,全国城市广电学会会长。撰写的新闻和广电的论文曾经发《新闻战线》《中国记者》《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学报》头题,获得国家级新闻论文一、二等奖多篇。担任《中国共产党人思想宝库》大型工具书新闻文化编主编之一,该书获中宣部奖。新闻作品、散文随笔获得省部级奖多项。